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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世上有什么事情能令一个宅女感受到惊天霹雳,那除了网线断了,恐怕就只有现在了。
廖仲恺,襄湘只记得中学历史课本里说过,他是国民党里的高官,后来被人暗杀。
民国的时局很动荡,直系、奉系、皖系,各处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廖先生的一生都在追随孙中山先生,即使后来孙中山先生去世了,他也一直为了先生的理念而奋斗,直至遭到国民党右派的暗杀。自从知道了廖先生是有名的历史人物后,襄湘战战兢兢了好一阵子,以至于廖先生都觉得奇怪,这个小伙子怎么每次跟他讲话都结巴。
穿越至今已有两年,这两年里襄湘一直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悠哉学生,难怪马老先生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个没用的青年。以前襄湘多少有些不服气,可到廖先生这里工作了一阵子后,襄湘才终于明白了马老先生的想法。他虽然人在这个时代,可是心却从未融入时代,他像在读一本书一样看待每天发生的事情,十月革命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了,巴黎合约签订了,这些本应让人热血沸腾或激愤难忍的事情到了襄湘眼中却和今天的白菜三块钱一斤一样看待。
是廖先生让襄湘的心境发生了改变,当你跟随一个人,了解他的思想,看到他的付出,品味他的人格,然后你会不自觉地想去了解他、尊敬他、甚至效仿他,廖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值得所有跟随他的人去了解、尊敬、效仿他的人。
他说:“我从不自诩为一个革命者,因为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1919年是很不平凡的一年,在这一年历史上著名的五四运动的爆发了,然而却被残酷的镇压,学生和工人们被逮捕,有的甚至被杀害。
看着满篇激动人心的报道,即使是心肠再冷的人也会感到激励和向往,襄湘读着读着忽觉泪流满面,一个人只有真正的经历了什么才会了解历史背后书写的沉重。襄湘对廖先生说:“先生,那天我上街的时候碰到了游行队伍,他们高喊‘要民主,要科学,反对军阀统治,反对帝国主义’,他们看上去那样热血沸腾,我看了甚至觉得我的一生从没有像那天那样心潮澎湃过,好像整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廖先生笑着对襄湘说:“什么叫一生都没有心潮澎湃过,你才多大啊,说话一副老气横秋,你正是跟他们一样热血的时候。再说你不是心潮澎湃,你只是在羡慕他们,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在这里呆着,你也可以走上街去,像他们一样去呐喊。”
襄湘说:“不用您说我也要去,这样伟大的事件怎么可以错过。”
廖先生哈哈大笑,却突然瞥见襄湘兴奋地脸又黯淡了下来,他奇怪的问:“你怎么了?看上去为什么不太高兴?”
襄湘摇了摇头说:“先生,我有疑问,您说这世间的正道是什么呢?作为一个人来说,为了正道而行不是每个人都该做的吗?就像外面那些游行的学生一样,他们在行走理所当然的正道,可是为什么还会被镇压呢?难道当权者索道不同?”
廖先生听了久久不语,他说:“面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很难对你们解释,怕说出来你们会觉得失望,如果令你们失望,我会心痛。”
廖先生叹了口气说:“你读过泰戈尔写的一首诗吗?孟加拉文我也不太会读,诗中好像有一段这样写到‘海水啊,你说的是什么?海水说,是永恒的疑问。天空啊,我回答的是什么?天空答,是永恒的沉默。’也许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正道,他有的只是永恒的疑问和永恒的沉默。”
见襄湘似懂非懂,廖先生拍了拍襄湘的肩膀说:“你不必如此,孙中山先生不正是为了不让你们这些勇敢地年轻人失望,所以在竭尽全力了吗?”
襄湘说:“还有您。”
廖先生又笑了,他说:“是的,还有我,还有很多人。”
这次谈话以后,襄湘整个人变了不少,他的生活变积极了,起码不想整天呆屋子里了,他想出去接触人群,想去了解这个时代其他青年人的想法,也许,改变就在一刹那。
几天后,廖先生找襄湘谈话,他问襄湘愿不愿意随他北上,他说:“随孙中山先生举事,先生要重新将革命果实夺回来,这次北上,也许只要几个月,也许要几年。你这个年轻人很正直,我欣赏你,想把你带在身边,可是这也要看你自己的意思,毕竟这有风险,我们是为革命,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自觉,可是你的想法呢?”
襄湘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先生,老实说我是个没什么觉悟的人,承蒙您看得起我,我愿意随您北上。”
时光
时间就像流水,不经意间已然匆匆而过,五年了,襄湘随廖先生上海北京四处奔走,作为他的秘书,他见识到了许多人、许多事,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在帮忙处理文书,但即便是如此,他也见到了许多书上写过的历史和从未写过的历史。在这一年陈炯明被驱逐出广州,孙中山先生重新回到广州就任大总统,再次建立政权,廖先生任其财政部次长,所以也跟随他回到了广州。
下雨了,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来,仿佛是谁压抑的哭泣,房间里阴沉沉的,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缓缓前行,桌上白瓷杯子里的清茶散发着微微的幽香。
“我们开办这两所学校,要用里面的学生做根本,成立革命军,他们就是将来革命军的骨干,创立了革命军。我们的革命才能成功。”
孙中山先生又提起了要开办学校的事情,这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会议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廖先生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明白总理的想法,也都了解到创办学校的重要性,可是目前财政紧张,恐怕学校一时半会儿办不起来。”
“办不起来就想办法办起来,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的革命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支自己的革命队伍,依靠那些旧式的军阀,革命永远不会成功,所以这件事情你们要办好,办到极好。”
襄湘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为会议做记录,他腿上的手抄本‘沙沙’作响,上面记录下了孙中山先生的每一句话,一字不漏。那时候襄湘想这样一本有关黄埔军校和中山大学(现称)创建讨论会议的报告,有一天会不会被保存在历史博物馆里呢?我先在上面留个签名。
随着蒋介石最后一句‘听从总理指示’的话音落下,会议结束了,创办学校的决议被定了下来。
廖先生和蒋介石一同走在走廊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在讨论会上的话题,襄湘跟随在他们身后,颇有些无语。
蒋介石,名中正,浙江奉化人,这时候他才刚刚36岁,一身军装,看上去十分英挺,可是头顶已然出现了早凸的趋势,也许是那时候他还没什么权利的原因吧,看上去挺平易近人的,每次跟襄湘说话的时候都‘小杜,小杜’叫的很亲热,一开始还弄的襄湘有些手足无措。襄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上海国民党的一个分会里,当时陈炯明武装叛变,孙中山先生移居上海,当时相当于革命的又一次失败,在那种情况下依然跟随孙中山先生脚步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其中就有蒋介石。
“先生北伐的想法一直都很坚定,这次办学校就是为了今后铺平道路。”廖先生说。
“是啊,先生高瞻远瞩,我等自愧不如。”蒋介石说。
“最近先生和许多其他党派的人士来往密切,似乎有合作的意向。”廖先生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直奉战争刚刚才结束,张作霖就又开始蠢蠢欲动,吴佩孚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生着急了。”蒋介石说的很笼统,没有明确的说出他的看法。
“万一先生决定改组国民党,恐怕到时候党内要吵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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