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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家。他唯一的要求是想孩子想媳妇要回家,带着津贴来到了村里,找到了两个儿子,也找到了他日夜思念的老伴。他的腿有问题,老伴就是他最好的拐杖,可惜老伴已是病魔缠身。每个月政府给他一定的补贴,他就是用这些钱供孩子们上的学。金家老爷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在家里,金德仁谁也敢吼,就是不敢吼金家老爷子。
金老爷子不出家门却知天下事。他同大人们谈论《三国》、《水浒》,能给小儿们讲《西游记》,讲他在朝鲜战场上打美国鬼子的事,直到父母来找,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去。大孙女金桃是他的掌上明珠,小时候说话像炒料豆,撅着小嘴嫌他不会讲神话故事,比如东头老槐树底下的老三嬷,七仙女、八仙女的讲得头头是道。金家老爷子便常常捻他的小胡子,张开没牙的嘴笑,他说金桃的性格倔,酷似他。
金老爷子对人们讲起金家村的历史就没个完,方圆十几里的文化古迹他数个一二三没问题。他说,东去二十二公里处有个古老的城址是夏朝的,向北八公里处是商周时候的古城,还有“*”时期炸毁的古塔。他说,早些时候那古塔是我们这里最高的建筑,晚上出门迷了路,看看古塔就能判断出自己家的方位。他说德仁德义哥俩小时候出去拔菜,天非常热,就到塔底下凉快,塔很高,有三十多米,塔身厚两米多,塔底下有一尊铁佛,佛底下又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有清凉甘洌的井水,他们常对着井口喊,井里就有人答应。所以金桃宁肯相信,金家村就是书上说的秦砖汉瓦的发祥地。爷爷当年拾来垒鸡窝的大蓝砖上还有“雅尔孝造塔”和“治平元年”的字样,后来再盖房子时,这些砖就不见了。
金家村里,有十多个姓氏,金姓是个大户,人口能占到三分之一,其他九个姓占了三分之二。但细细探究,只有一家姓金的是当地坐地户,据说多数金姓人家和其他姓氏是从河北枣强县、山西洪洞县迁来的。
北海人憨厚,执行政策及时且不走样,一九八一年,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开始联产计酬;一九八二年,包产到户;一九八三年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以后,村集体的一切东西都开始承包。
几乎是一夜之间,生产队的东西全归个人所有了。队里的公共财产都要以抓阄的形式分到每家每户。金德仁分到了一把长柄铁锨,一把扫帚。大件要承包时,金德仁就像装在布袋里的一把尖锥,露了头,第一次在村里人面前显出了过日子的能力。因为他早就懂电器,比别人条件优越,别人就是有钱,机器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摆弄。可是金德仁就不同了,他一下子包了一台脱粒机,一台扬场机,还有一眼机井。钱二妮就将孩子撇在家里,到田里看机井,谁家浇地用一次机井,交五元钱。生产队里变承包为拍卖时,金德仁要买那台脱粒机,几个平日交往多的好邻居急切地过去围在他的身边,小声和他商量:咱凑钱一起买那台脱粒机好不好,都是同姓人,这样过麦时,大家轮流使用,互相帮忙。金德仁同意了,他们就有了互助组的意味。
村里人都知道能从土里生大钱的东西就是土窑,谁能幸运地包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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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窑》 第二章(1)
金德仁家的致富是从包了土窑开始的。
一九八五年的春天,明媚的阳光洒满了大地,金家村的上空弥漫着桃花、杏花的香气,村东金龙河两岸繁花似锦,柳树枝头着上了一层淡淡的黄绿色,虽说离金龙河还有十多里路,可是花香还是随风来到了这里。北海最出名的建筑是高三层的大众百货公司,也是市里最早的大楼,它坐落在城的中心,从中心向南去,走六华里路就到了金家村。金家村虽然离城只六里之遥,多数农户烧饭做菜还是用秸秆,少数人家烧煤,金家村人家土屋上空的烟囱里还是浓烟滚滚。
土窑是金家村从古代传过来的老份物业,土窑也实在是老,连金老爷子也说不出它存在的具体时间,更无从考证土窑建立的确切年代。几经战乱,金家村没有任何记载,有的只是如断代史一般的几个大家族的族谱,除了记载两三代人的家庭传宗接代外,什么也没有。
土窑如一个孤独的老人,远远地坐落在村西北角上。
00高达三十五米的烟囱是土窑场的标志。随着社会经济起起伏伏的发展,土窑始终处于开开停停的状态,窑室的位置也常常处于变更状态。没有人说得出哪个位置就是最早的窑室,只是它周围取土后留下的窑坑一圈一圈地扩大。土窑吸引着大家的眼球。北海平坦肥沃的土地,风吹一粒草种,也能收获一把肥美的青草。没有缺过吃,没有挨过饿,这只是金桃的记忆。为这事爷爷和金桃抬起扛来,爷爷说:“你是什么年代出生的,你怎么知道没挨过饿。‘大跃进’过后,就进入了三年闹灾荒时期,人们呀差点饿死,你爸爸金德仁才十多岁,就跟着大人们出去二百里路拾坏了的地瓜干子,用车子推回来,很苦。你爸爸和你二叔饿得只能趴在地上玩土窝,连淘气的力气都没有,庄里死很多人,男人没有力气靠女人抬呢。”
“爷爷,那怨谁?你不是说,地瓜烂在地里没人要,小麦也投进井里吗?上边号召办大食堂,是让大家过好日子,也没让你们去浪费呀。”金桃嘴里吐出一串金豆子。爷爷答不上话来。他摇了摇头说:“那个时候都那样,大环境呀。”
金桃记忆里的童年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可是缺零花钱,换洋针的来了,再好看的小玩意只眼馋,没钱买。村里人能来钱的地方除了自留地里的几棵菜,可能就是那座窑了。
大家都惦记着土窑。那天,金德仁起了个大早,身上穿着一件老式的衬衣往村后走去,沟边的小草滚动着露珠,鼻孔里扑进丝丝清凉的新鲜的大地气息。年轻时,金德仁长相英俊,只是他的脑袋大了点,得了个外号叫做“金大头”。他厚厚的眼皮,方脸,大嘴,疏朗的五官,个子有一米八,岁月的馈赠,给这位北方的汉子以坚实的力量。他望着绿树掩映下的村庄,想到自己过的日子,有些怅然,因为收割完最后一茬玉米就要调地了。
金德仁是在村头碰上了早起的老顾头的,老顾头的家与金老爷子的家相距很近,老顾头个子很高,身板倒是与金德仁极像,方头大耳,尖下巴刮得十分干净。当年金老爷子让金德仁拜老顾头为干爷,或许也有长相方面的原因。老顾头会烧花盆,烧花盆要用专门的土,都是特意从邻村买来的。老顾头叉开两腿像蹲马步一样,端坐在一块圆形的像磨盘大小的金属盘前,从和好的长条泥块上,截下一块,放在旋转的盘上,老顾头两只手像变魔术一样,一个造型十分漂亮的花盆在你眼花缭乱之际就出来了。过去老顾头造花盆时,那转盘要自己用脚蹬,现在换成电机了,轻快了许多。有粘土的村没有烧花盆的,烧花盆的村没有这种粘土,多少年过来了,大家也见怪不怪了。老顾头还会烧脊瓦,用特制的刀一压一压的,变成了古建筑用的小脊瓦,这需要一定的美术功底,都是三年才出徒的活。老顾头比金老爷子高一头,身板直直的,两个老伙计年上节上都来往,自从在一次酒桌上让金德仁认了干爷,两人来往更频繁了。
“干爷,你早啊!”德仁主动亲热地同老顾头打招呼。这个干爷很疼他,说话比同自己的爷还投机。老顾头停住脚步,挨近德仁,很秘密地告诉他说:“村里的窑场要包给个人了,你长年在窑干活,知道不?我这消息绝对可靠!”德仁说:“我也听说过,可是不大相信有这回事呀,土窑再包给个人,那村里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会不会过几年再割什么尾巴,那不惨了。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忽然听到老顾头这么说,德仁打了个激灵,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假设窑场承包给别人,我干什么去?金德仁有多年的干砖窑的历史,当年在市属的大窑上,金德仁和四五十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在平坦的制坯场,呼啦啦摆开来,横成行、竖成趟,绷紧全身肌肉,低着头,往地上的砖模注入和好的泥,屏住气,用特制的木板一刮,一次只造三块。窑是马蹄形的,体积小,大家盖屋认青砖,不认红砖,同样价格,青砖销路就是好。后来,出现了造砖的机器,金德仁是金家大队培养的第一批烧红砖技术人员。那时候村里有多个副业组,清一色朝气蓬勃的青年人,有种试验田的,有种树的,有在窑场上烧红砖的。金德仁家相框里有个十多个人的合影,女孩子都梳着麻花辫子,男同志都是小平头,很精神,神情很纯正,很快乐的样子。从取土制坯,到搬运坯晒坯,再到烧窑出窑,环环相扣,烧窑的老师们都讲得很清楚,但烧得怎么样还得自己琢磨,再说各地土质不同,配料比例就不同。。 最好的txt下载网
《土窑》 第二章(2)
金德仁想:一旦承包户不用我,我将干什么去?我会多么失落。他停止了走动,在地沿上坐下来,怅望着天空,用大手抚摸着脑袋。
老顾头说:“你难过啥,你不会包包试试?”
金德仁眼前闪过一道亮光。“谁说不是呢,我怎么就没这样想呢?我得回去好好想想!”金德仁笑了笑向家里走去。
金德仁一边走一边向北望去,窑场上的高烟囱耸入云天,隐隐约约的砖坯一行行排列着,相反那一排窑屋显得尤其矮小,如蜗牛一样伏在烟囱下面。再远处就是收割了的玉米地。鸟鸣、狗叫,袅袅炊烟,农家温馨的氛围包裹了金德仁,他有点陶醉,刚出门时的郁闷心情,经太阳一照,烟消云散了。“只要允许人人承包,我也试试。”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个十几元,上百元包个机器的事,包个窑场少了数万元可不行。他的家庭不算富裕,爹爹只有一条半腿,娘在爹回来的第二年就去世了。自己长大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妻子,养着三个孩子,日子很紧巴。
七十年代末,上级要求村村上副业项目。那时候农民就知道种田,来钱的门路是养鸡,什么副业也没有。到了一九七九年四月,金家村的干部实在引不来项目,公社上分管的领导出主意说在原来的窑址重新建窑。那时市里的发动机配件厂研制成功了G4—A型固定式空心制砖机,畅销省内外,这个成果使各公社的砖场多起来。金家村就派金德仁和另一个小伙子去学习使用机器。金德仁是村里公认的聪明人,后来,又派他去市里的大窑场学习制砖技术,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自由恋爱把钱二妮领到了金家村。
农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土,农村最不缺的是土地,划出个地方,找几个人就开窑场。哪个公社也有几个窑场,有的一个村里就有三座窑。城南部土质好的地方建有地下窑,北部地势洼的地方就有地上窑,遍地开花。有的公社里三四个村连在一起,村村有,农村住房条件就在那个时代改善了一次,许多孩子等不到初中毕业就到窑场上干活。等到窑场也承包时,农村的改革就到了最彻底的时候了。
金家村的支书恨不得一下子把窑场早一天包出去,早一天收回钱来,反正谁包谁往村里交钱。村里集体经营土窑那是不赚钱的,砖价不高,一块砖仅二分钱,管理人员多,工资支付多。开始时,到工厂里拉的掺在土里的煤渣不要钱,原因是工厂里的煤渣自己雇车往外运,忽然有人免费给运出去那多好。后来工厂里煤渣也要钱了,原料涨了价,窑场就赔本了,越赔数额越大,只有承包这一条路可以还上账。金家村的支书去有窑场的村里取经,发现有的村子因为没有人出钱承包,只好先签合同,挣了钱以后再交。有的窑场七千元就包出去了。
金家村承包窑场的优惠政策是:一次交上全年一万五千元的承包费,村里免费给窑场安上一部电话,还是没人答应。包窑只是支书一方面急,村里人不急。一年上交一万五千元,那时候正式工人一月只有三十元工资,就令农民非常羡慕,生产队到年终一家分个二三百元就不错了,都很平均,谁家会拿得出那么多呢?所以能一下子拿出一万二万元的,三百多口人的村子,估计一户也找不出来。大家都不喜欢借债,没人应这个景。村里又想了个办法,将承包费底数降到一万元,公开投标,谁多给谁。
怀揣着承包窑场的希望,金德仁抬脚来到老顾头的家。老顾头现在还偶尔到窑上去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南墙边下那些种着仙人掌、兰草一类花草的花盆儿和用大蓝砖砌的花池就是他干窑场的见证。听了金德仁的来由,老顾头拄着拐杖,捋捋胡子,他的胡子比头发多。他知道金德仁从小在窑上干活,熟悉烧砖的每个环节,流的汗多,长的见识也多,便对德仁说:“走,走,我同你去窑上看看再说。”金桃梳着一对辫子从前面走过来,见爸爸与顾大爷爷比比划划,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便好奇地跟在后边听,老顾头说:“人们有了钱就想盖房子,盖房子建大楼,哪个能少了砖呢?下一步大伙挣了钱不就是盖房子吗,你小子如果有眼光的话,包下来,早先都是官窑呀。再说了,你是个内行,技术上不求人。好好想想,大爷支持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和你爷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我们有什么说什么,技术上有什么事也可以问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土窑》 第二章(3)
阴历正月底,正是北方常见的倒春寒天气,晚上村里开大会,沿用老习惯一家一个人参加会议,地点设在小学校的教室里。村支书同镇上的包村干部坐在主席台上,包村干部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伟人的样子说:“今年大田分到了各户,各人手里粮食多,不吃地瓜了,全吃黄面和白面了,有的家里有了彩电,有的有了十二马力拖拉机、摩托车,所以还是个人承包好处多。咱村的土窑场要承包,经过村委会研究,承包费降到每年一万元,优惠政策是给窑场安一部电话,去年村委办公室才安了一部,很贵的,有三千多元。你们不用怕政策改变,和村里签合同,白纸黑字,愿意包,当场交现金,一个铜子(铜子,土语意指最少的钱)也不能少。”支书环视了一圈,看到第二排金德仁正在想心事,就喊道:“大伙可听清了,两天后到村委办公室交钱!想承包的,一视同仁!”
金德仁听到这话早就坐不住了,脱下身上穿的小棉大衣,只穿着外罩中山装的棉袄,一脚跨出学校门就在漆黑的夜里奔跑,两旁的树影唰唰地往后倒。他飞奔回家,想同钱二妮商量,钱二妮却不在家,急得他搓着手在屋地上转圈。正在他十分不耐烦的时候,穿着小领毛蓝上衣的钱二妮却不紧不慢地回家来了。钱二妮的一只脚略微有点瘸,是小时候长婴儿瘫留下的病根。钱二妮的头上一边一个黑色的小钢头卡将头发固定在两耳后,手里拿着个空花布包。金德仁瞪着眼问:“大黑天的,你不呆在家里,又上哪里串门了?”二妮把手中的花布包放在抽屉里,转过身语气里有些歉意:“这几天,村里有五十个育龄妇女结扎了,我大小也是个妇女主任,去各家里看了看。”在金家村,这是计划生育政策实行以来,村里动作最大的一次,也是市里计划生育最好的。路边的墙上写满了标语“只生一个好”“少生快富,多拉快跑”。白天钱二妮给几个妇女送鸡蛋去了,晚上男人们都开会,她问问这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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