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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金德仁一副无耻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也是他们的爹呀，二妮，你领着他们过，我不会亏待你。”

钱二妮说：“你想得真好，多亏你想得出来。”

金德仁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本来不愿意离婚呀。”

金德仁说非要离的话，只要钱二妮同意，房子、家用电器全归钱二妮。金桃出嫁了，不存在跟谁的问题，一个儿子跟钱二妮，一个儿子随他，并且再给十万元作为补偿费。

《土窑》　第十章（6）

钱二妮用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平静语调对金德仁说：“想得倒美，有钱就啥事也能办到吗？男人一旦让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粘上了，会发生什么事，我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的是，你比别人更无耻！无论我做得多好，遇上外边诱惑，你还是管不了你自己，算我倒霉吧，我娘给我的这种性格我是改变不了的。你嫌，我也没办法，我年纪大了，你光看我的短处，我当然没个好地方。”

钱二妮说着说着脸上出现一股绝望之色，她真恨金德仁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以前的日子。金德仁就不说话了，他也有些内疚，承包窑场的第一年，每天早上三点钟，钱二妮披星戴月准时来到窑场蒸馒头，就是为了省下一个人的工资，也不舍得出加工费买现成的。如今日子过好了，有实力买馒头了，金德仁的眼里只有年轻美丽的少红，别的他什么也不考虑了。

钱二妮没得到他的回答，又说：“德仁，我跟了你后，俺家里人不满，多少年了我对你是一样的好。你就狠心到这个程度，你也知道我是个敢做敢当的人，你不怕我反抗你吗？你就不怕我闹出点什么事来吗？”

金德仁的脸拉得很长，“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哼！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愿意这样过，就过；不愿意过就算，反正早晚要离婚，有什么好怕的！不要给脸不要！”金德仁说。

钱二妮见他如此绝情，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用不着你跑到我姐姐家里来吓唬我，咱们的事到法庭再说，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金德仁连话也不答，一摔门子出去了，钱二妮的心随着关门声一上一下地跳，一股空落落的感觉涌上心头。

钱二妮呆呆地坐在原地。她想，原先她认为离婚非常丢人，她想尽最大努力维护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了三个孩子的幸福，自己吃点苦，算什么呢？前提是金德仁必须彻底同那女孩子断绝来往。现在她想通了，委曲求全的结果到头来只能害了自己，她已经失眠很长时间了，人活着就要挺直腰杆，不值得珍惜的东西，就要学会放弃，没有缘分的事不要强求。

钱二妮自言自语道：“你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你呢？”

金德仁回去以后，钱二妮也在第二天回到了金家村。

德仁根本没把金老爷子的话当回事，只不过做个样子。几年的上欺下瞒，他早已累了，有了钱的他憧憬着解脱。

送煤渣子的老黄说过，世界上有几大窝囊：炒房子炒成房东，炒股票炒成股东，嫖女人嫖成老公……

金德仁是怎么成了老公的？

村里人都承认金德仁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为了烧好砖，他能连着两个通宵不睡觉，眼熬得像狼眼。后来，手里有钱了，同几个老板出去喝酒的次数多了，享乐的念头时时地冒出来，他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去理发店，本想好好地理发，可是那次巧了，里面就他一个人，妙妙火辣辣的眼光在他的脸上游走，他不接这种目光。他浏览墙壁上的画报，他想到自己是一个过了四十岁的人，花呀草呀早从心里去掉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对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会有什么感情呢？可是小姑娘的手竟然有意无意在触摸他的敏感地带……天呀，这么大胆？他一下子坐起来，妙妙却微微地笑了，还是波澜不惊地转而按摩他的耳朵，有意无意地*。那种惊慌抵过了快乐，金德仁逃离了妙妙后，却再也忘不了她。毕竟她是除妻子之外第一个向他暗示暧昧情愫的女人，他后来像着了魔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去理发店，花钱享受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妙妙用这种方式来拉回头客，同行们看不过，纷纷诘责，就成了传说中挂羊头卖狗肉的店了。

在二妮的吵吵闹闹中，妙妙、珍子一类的女人就退出了金德仁的生活，金德仁似乎也没当回事，渐渐地淡忘了。当少红闯进了他的生活后，他发现，少红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类女人，同妙妙带给他的愉悦截然不同，他彻底爱上了她。向少红表示时，金德仁是有顾虑的，谁知后来她竟然接受了。一个有年龄的男人非常迷恋一个年轻女性的身体，每每做过，白天阳光下的德仁对此十分后悔，在内心里不断谴责自己对二妮的不忠，觉得也对不起孩子们。可是在任欲望驰骋的黑夜里，这种谴责就荡然无存。　txt小说上传分享

《土窑》　第十章（7）

后来，他买了楼房，供其居住，没想到她却认了真，想方设法生下了孩子。他没办法，只好有了一辈子养着她的念头，反正他有钱。

金德仁同二妮多年磕磕绊绊的生活，只有亲情了，有时良心上过意不去，就半真半假地对二妮说：“我对不起你，我做了许多坏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你会和我离婚吗？”钱二妮以为他开玩笑说：“老不正经了，什么年纪了，还想赶时髦，离婚又不是个多么光彩的事，咱不去凑热闹。”金德仁说：“我说的是实话，你试不着咱们只是在凑合，孩子都大了，没必要非凑合不可。”钱二妮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愣了一会儿，两眼死死地盯着金德仁的眼：“你，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能在外边背着我做没良心的事。你这是往死路上逼我呀，离开你，我能干什么？”她小声地哭起来，她想，自己怎么面对娘家人，怎么面对邻居亲戚。她说：“孩子他爸，这几年你成了老板，在外面见人多了，你看不上我，我还是理解的，可是你也不看孩子的面子吗？孩子都聪明，都随你，你就不要他们了，忍心吗？”金德仁听了说：“不离婚可是你说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如果有一天非离不可，孩子都跟着你，我出钱，什么时候也是我的孩子，你的事我也管，钱不能少了你的。”钱二妮当时不理解金德仁的心境，他是在试探二妮，同时也给她增加心理承受能力。她说：“你有完没完，知道人家最害怕这个，你一时说同我离婚，一时又不愿意离婚，那你是为啥？我不喜欢你再同我讨论这个话题了。”金德仁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离婚就是他最关心的话题，他说：“说啥你能懂呢？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时金德仁想直接向二妮坦白，请求二妮原谅，但他始终有顾虑，他捶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呀够傻的，你的没藏着没掖着，她看不见是她的事，就不用说，再说了，这么个大家庭还不都是自己维持着。我不嫌，也算她烧高香了。”金德仁认为只要自己不说散伙，二妮是不会打算离婚的。德仁自己知道在男女事情上，他是个极度贪婪的人，他体格健壮，精力过人，一到晚上老想着做那事，不是二妮不满足他了，而是有更新的更有吸引力的人在身边。他一度厌恶自己的言行。自己是有钱人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原来最想吃的是鸡，顿顿吃只鸡，那该多好，于是今天老母鸡，明天童子鸡，后天又是什么全羊全鱼的，他都吃遍了。好菜吃了，好酒喝了，楼房也盖了。最喜欢的是女人，只有女人他不烦。当偷看了黄片后，他知道南方的男人才潇洒，据说一个叫什么狮的地方，除了两个石头狮子是干净的，老男人小男人都黄。玩女人就是消费钱。怎么不是消费，心里这样想了，有什么样的思想就有什么样的行动，他只要见了女人，总能从人家身上发现长处。性事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他的脸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他的身子有时发飘。

冬天上了冻，工人们都回家了，许副场长在金德仁的办公室里，点上火，炖上从山区买来的山鸡，喝白酒。然后大睡一觉，醒来后，各忙各的，四处要账。这五年来，为了不让二妮发现，金德仁平常回家多了，只是过年撒谎不回家。金德仁说：“二妮，过年的时候，老板们都在家里，我得出去要账呀，平时老板都出发，咱又找不上人。我到外地去要账，就在外地住下过年了，你同孩子们多买些年货，好好过年。”钱二妮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