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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傲,也没人懂。
靠近山涧的石壁前,漆黑的洞口被火光明亮,人工凿掘开的石室显得很简陋,边缘部分并没有休整磨平,可如知晓这石室是聂空这给人感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耗时月余亲手凿出来,便不会对石室的简陋有任何诟病。
自从一个月前澹台家传来成亲的消息后,聂空便在驼背哑伯不解的目光下,开始了这一行径。
祖宗牌位被恭恭敬敬的被放到石室中的石桌上,聂空跪在牌位之前,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哑伯老泪纵横随着聂空一同跪下磕头,呜呜的发出一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声音,似在对着聂家的列祖列宗尤其是那伫立在最高处嵌有金字聂龙空的牌位诉求着什么。
多年的相依为命,聂空知晓已经是唯一亲人的哑伯心思,三个响头磕完,抱着那家中据说传承自老祖聂龙空的锦盒,毅然决然的站起身,凝视着祖宗牌位,心中暗念一声:“我会回来。”
“哑伯,走吧,我不信什么诅咒,我只相信人定胜天,我到现在还记得爷爷和父亲死前的画面,聂家可以因为一个人而崛起,决不可因为某一个人而彻底败落。”言之灼灼的聂空数年来第一次道出指向性目的的话语,如被外人听到先是惊诧紧接着想必就是对其自大的嘲笑,唯有哑伯不会,他知道少爷的造诣,接连考不中只因他不想中,因为他的心,是一颗修炼者的心而非文人之心。
迈出石室,消瘦的身躯推动那石门缓缓关闭,聂空捧着那锦盒,不回头的向着老宅方向行去,在他的身后,哑伯背着一个包裹,怀里捧着澹台浮雨送来的‘聘礼’,出卖尊严、荣耀搏一个未来的‘聘礼’。
不回头!
现在,不回头!
不成功,不回头!
第二章男儿泪
熊熊火焰冲天而起,清净山位于南郡城之外,在这个夜晚,南郡城的夜景属于清净山,属于聂家。
无数南郡城居民,眺望清净山方向,如此凶焰为哪般?
哑伯远远的抱着包裹,泪水如流淌的泉溪滚涌而下,生活了六十余年的聂家大宅,存在了三百年的聂家大宅,就此,付之一炬。
他能做什么?换做旁人,他会拼死老命阻拦,会用生命来捍卫这个家族绝不是沽名钓誉的最后荣耀。可现在,现在用火焰吞噬掉整个聂家大宅的始作俑者,却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阻挡姿态的人。
满是破痕老旧的青石路早已不复当年聂家的辉煌,聂空双膝跪在青石路上,望着身前十几米处的老宅大火,打开了那锦盒,将其中那用绸布包裹的一方普通小印摆在身前,祖上传下来传家宝,不知何材质也不知何用处,祖辈相传,最近几代更是成为了家族的信物,每每家中有大事发生都会被当做见证。
“今日,不孝子孙聂空欲置之死地而后生!”聂空只说了一句话,泪水便如泉涌般不断的滴落,顺着脸颊滴落到地面,其中一部分便滴落到那方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一方印上。
男儿泪,英雄泪,不轻弹,不轻落。
背负了十几年废柴名声依旧能够傲松迎雪的男儿,胸有千万军奈无领兵将,无法修炼‘气’功,任何天资在这个世界都是苍白无力的。十年来,聂空不允许自己流泪,他要让所有该流出的泪化为奋斗的力量;十年后,他也不会流泪,未来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这一刻,亲手毁掉了屹立三百年的聂家老宅明志,点点滴滴的记忆涌上心头,这一刻的懦弱,聂空释放着过去和未来积攒的压力,没有聂家人的聂家老宅,与其落于人手肆意倾摧,不如在自己手中永久成为记忆。
没有悲鸣的嘶嚎,也没有不忿的怒吼,只是凝望着大火吞噬默默流泪,一切,为了即将更多承受赘婿、败家子、毁掉祖宗根基这样压力。尽管从始至终未曾打开包裹去看那伏龙丹一眼,但这代价,聂空早已付出。
热浪卷滚,烟火刺眼,泪水,聂家儿郎的泪水并没有顺着方印滚落到绸布上,也没有被热浪蒸发,而是缓缓的侵入到方印当中,一滴滴一点点,在无人注意的状态下,渐渐散发出淡淡的热量和微微光亮,如不是在这特殊的环境下会很明显。
聂空没注意,双膝跪在青石路上,泪水,依旧不断的滴落,英伟傲然男儿十几年的隐忍,坚强身心下难得的一次放纵。
方印的坚实,似在被聂空的泪水侵穿,火光的扭曲光线下,不起眼甚至摆摊都不会有太多人购买的方印,印心不知名的图案既不是人名章也不是图章,就在这泪水的侵蚀下,开始映衬着扭曲光线变得扭曲模糊,进而融化一小部分,沿着青石路,在彼此寸余的距离,搭在聂空的膝盖上,紧接着整个方印就像是离水鱼儿重回江湖海般,嗖的一声,整个化为虚影冲入到聂空的身体内。
“啊!”聂空暗惊,身子微微动了动,垂下头略有些不知所措,随即而来的一股心意相通感觉在体内流转,就像是儿时祖父怀抱自己面露慈祥的爱抚、父亲满脸胡茬高举自己幼小身体无比疼爱的亲昵、母亲掀开衣衫用甘甜乳汁哺育自己的恩赐……这感觉,让孤寂十几年唯有哑伯相伴的聂空差一点舒服的哼出声来,很想躺下来很想重新投入这些人的怀抱当中,重新去做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方印上隐现条条符文,与印上不知名图纹开始融合,聂空看不懂,也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方印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进入体内并在心口附近停了下来,紧接着那融化的液态部分就像是离弦的箭,嗖嗖嗖的开始在聂空身体内顺着经脉穴位开始自行冲刺。
阵阵的巨痛与持续的酥痒麻冲袭而至,聂空双手触地,垂下头表情满是狰狞,可在那双泪眼之中,却流露出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激动之色,疼痛和兴奋激动使得身躯微微颤抖,看在旁人眼中却以为他是悲伤不忿所至,哑伯擦着泪水,紧紧抱住怀中少爷的救命稻草,回过身不忍继续观看。
远处山林之中,淡淡的叹息声和一句可惜了,成为了南郡城内强者对聂家大宅突来大火的见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聂家在滁州乃是老牌家族,在南郡城更是根基深厚开枝散叶,各大家族或多或少祖辈都曾经受到过聂家的照顾,聂家的败落他们不伸手帮忙是底线,怎么也不能看着外力将这个家族摧毁,一见清净山大火,便迅速赶到现场,见是马上就要成为南郡城最大笑柄的废柴聂空自毁根基,除了叹息声和惋惜之外,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人本私心,曾眼见得聂家败落多少人都曾经犹豫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旁观,此时此刻更不会在这更艰难的绝境中站出来,看着聂家一脉还有人在,也就算是尽了心了。
一些人走了,也因此错过了奇迹发生的开端。
泪水止住,汗水滴落,此刻的聂空依旧跪在青石路上,却早已不再是下决心、告别、明志,而是转为对那清凉溶液冲击体内被断为不适修‘气’之经脉穴窍产生痛苦的忍耐。
痛苦的伊始,聂空便想着仰天怒吼,暂时他不清楚这一切所为何,却清楚知晓奇迹正在体内诞生着,很有可能即是打破所谓的诅咒——体内经脉穴窍萎缩不能成为‘气’的载体,不能修‘气’的不甘让他十几年来除了苦学文之一途外,还以属于自己的方式在试图创造奇迹,看似消瘦的身躯内拥有着不俗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对比那些拥有修‘气’天赋的天才们更重修内,他无奈只能选择另辟蹊径以图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否则,文弱书生又怎能凿壁石室,又怎能将数百斤重的石门推得关闭。曾几何时,付出就有收获回报这样的话在聂空看来并没有赋予自己,跪在青石路上忍受着溶液对经脉穴窍的冲击时,他告诉自己:“聂空,收获回报来了。
他不敢动,生怕一动这可能的奇迹就会从体内溜走,他忍受着,在一种空明的状态下清楚的感知到体内经脉穴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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