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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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我可以自己剥……”　　　　他那副手足无措的窘态，看得一旁的我在心里窃笑不已，但很快，我便笑不出来了……　　　　老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还东拉西扯地聊些平常的话题，突然间却一本正经地像查户口般开始盘问起卓大哥——“多大年纪了”，“在做什么工作”，“平时有什么爱好”……那架势，好象卓大哥是我第一次带到家里来的……一般…_…｜｜｜　　　　眼见老妈越问越不象话，拼命向她使眼色她又装作看不见，偏偏卓大哥也是认认真真地回答每个问题，陪着她一起瞎胡闹——急得我在一边差点没跳脚！　　　　等到老妈居然问道：“你觉得我家天梨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妈妈，我饿了！咱们去厨房我跟你仔细说说我要吃些什么菜啊！！”，说完也不敢抬头去看此刻卓大哥脸上的表情，就一把拉着老妈往厨房里走，后面的小莉则禁不住迸发出一阵大笑。　　　　等把老妈拉到厨房，她还在嘟囔着：“看你这孩子，这像什么话，我还在跟人家说话呢……”　　　　我没好气地嗔道：“还说呢！妈，你刚才究竟在说什么呀——干嘛像查户口一样问得这么仔细，问这么些事情有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了！”，妈妈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这丫头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以前叫你把头发留长点你死活都不乐意，后来却突然间不声不响地地说留就留了！我当时就有点怀疑了来，跟妈妈说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人家的”　　　　“妈说什么呢？！”我哭笑不得，摇着老妈的手道：“我只当他是哥哥！”，话刚出口，却突然想起卓文那时满是伤痛却无比坚定的眼神，心里似乎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般开始隐隐作痛……　　　　“这就好”，妈妈仿佛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我正要跟你说呢女孩子不要太早谈恋爱，更何况你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八岁呢！不要太早涉及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比较好虽然那孩子的确很优秀，但你现在还是不要考虑这些，平时也要注意保持距离……”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同时却在暗暗地吐着舌头：不知道要是老妈晓得她女儿我早在两年前就跟别人“私订终身”了，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吃晚饭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我喜欢的菜，我幸福地深呼吸一口，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家里好啊”　　　　妈妈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知道就好！”　　　　我吐了吐舌头，随即讨好地跑过去帮着她一块盛饭。　　　　坐定之后，发现自己最喜欢吃的那道菜却不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的我，不由得有些犯愁——想让坐在那边的爸爸帮我夹，又觉得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它流口水……　　　　突然，有一双筷子伸到那盘中满满地夹了一堆菜，我满含幽怨地盯着那双筷子，也没顾上去瞧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咦……是错觉么——怎么那双筷子直奔我的饭碗而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它在我的碗中直接着陆，我傻傻地抬头，却正好对上卓文带笑的眼：“天梨，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么”　　　　唰唰唰——顿时饭桌上在座的所有人都神色各异地将眼光华丽丽地抛向了我：老爸有些若有所思，老妈则心事重重，小莉？纯粹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忙不迭地低下头，使劲往嘴里扒饭，同时不断地暗示自己“不就夹了个菜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然而脸却很不合作地径自红了个彻底……

除夕晚上，爸妈在厨房忙着包饺子，我则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将抽屉里的东西整理出来，无意中却发现了放在角落里尘封了半年的那块玉佩……龙形玉佩。　　　　呆呆地望着它，很多往事在眼前滑过，仿佛又看到了那晚那孩子别扭又坚持地一定要我答应戴在脖子上的神情……　　　　愣了片刻，我还是没有伸手去拿玉佩，把拿出来的东西一一放回去，就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抽屉。　　　　那天过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有没有再和别人打架，有没有……有没有想明白我当初对他说的话……　　　　突然间，很挂念他——不由得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我去给他送饺子，然后……看到这个孩子孤零零地坐到自家门口傻傻地等，看到我果然来了，嘴角便翘起来，随后又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迎上来，同时还在抱怨着：“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快饿死了！”，话语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雀跃，仿佛久待在家中盼大人回来的小孩子……听到我等他吃完还要赶回去，他虽然表现得满不在乎，甚至还一迭声地催我快走，吃饺子的时候却故意放慢了速度……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的……虽然平时表现得很冷漠，似乎很不屑别人的陪伴，但事实上……他比谁都害怕寂寞……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有没有吃到饺子——依他那倔强骄傲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跑到外边的小吃馆里去贪图那片刻的温暖的……虽然很向往，但他从来都不会接受那些短暂的虚幻的并不属于他的东西……或许是害怕面对得到再失去后更巨大的空虚吧……　　　　　心口忽然闷得发慌，一时间仿佛喘不过气来——我有些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了好几个来回，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做了决定。　　　　翻出柜子里许久未曾用过的保温筒，我仔细地用热水将里里外外都烫了几遍，随后跑到厨房里，专挑着煮好的牛肉馅的饺子满满装了一筒，跟爸妈招呼了一声让他们稍等片刻，也没顾得上解释，就穿好大衣，围上围巾出了门。　　　　这个时候，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而且他们也都是一副行色匆匆往家里赶的模样。　　　　在凛冽的寒风中，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再次紧了紧系在脖子上的围巾，心里却在苦笑：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对他长达半年不闻不问的姐姐了也不一定……　　　　想是这么想，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一些，总有种隐隐约约的直觉……仿佛，又看到了那孩子执拗地坐在门前痴痴等待的身影……　　　　终于到了……已到了门前，我却不由得放缓了步子，有些迟疑起来——就这样过去，真的……好么？　　　　其实，我一直都没能对那晚的事情释怀……虽然理解，但当时的伤痛当时的绝望实在是太深刻太沉重，以至于我无法做到完全将它忘却！　　　　就去看一眼吧——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就去看一眼就走……若是他过得很好，那么我便可以放心地离开。若是……那便再做打算吧……　　　　原来无论如何，对他，我还是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虽然已经料到了，但当真看到靠在门前的他时，我仍然心痛到差点落泪。而他看到我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的这个动作令我原本还有些游移不定的心坚定下来，笔直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将保温桶递到他手中：“小寒……”，道出这个久违了的称呼，我望着明显瘦削了许多的他，不由得感慨万千：“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望着我，随即缓缓缓缓地将有些颤抖的右手伸到我面前——望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动作，我迟疑了半晌，见他执拗地将手悬在半空，眼中满是哀求的神色，不由得叹口气，一如往常般将他冰凉的手握入自己手心，只是……这次我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嘴唇蠕动了片刻，却什么都没说……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就着坐到地上的姿势，扑到我怀中揪着我的衣摆开始无声地哭泣……　　　　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我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正想抬手推开他，感觉到他的抽泣时手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这个动作，改为轻拍他的背，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起来：“别哭……这么大个人了……”　　　　“我才没有哭……我只是……太开心！”，闷闷的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我有些失笑，继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恩，是我错了”　　　　他吸了吸鼻子，随即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叠声地叫唤着我：“天梨姐天梨姐天梨姐”　　　　对于他这个满是孩子气的举动，我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更没有丁点的不耐烦，每声都认认真真地应着，——因为我明白他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存在……　　　　“我没有再跟别人打架，我有好好地学习，我……”——他嘟嘟囔囔地细数着，仿佛一个讨赏的小孩子，哪还找得到半点以往那般的冷漠——相信旁人看了，一定会瞪得眼珠都掉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他这样近乎讨好的举动，我并不觉得好笑，反而满是心酸！　　　　“……所以，不要再抛下我，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我还在拍抚着他的手不由得停了停，随即继续，同时轻声说道：“你……想明白了？”　　　　这个问题刚出口，我就明显地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片刻之后才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饿了！”　　　　虽然有些无奈，但我也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下去，打开保温筒，好在里面的饺子都还在冒着热气　　　　一直看着他吃完所有的饺子，我这才觉得安下心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坐在一边傻笑着望着我，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像以前那样伸手去打他的头……　　　　即使现在我已经原谅了他，但或许，只要有一天他没彻底想明白，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办法回到以往的亲密无间——毕竟有些伤口，即使愈合了，却还会留下伤疤……　　　　而我，已绝对不想再噩梦重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波折，但总算还是顺顺利利地走了过来。　　　　到大三下学期，也就是离我二十岁生日不到两个月的时候——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我终于得到了学校的认可，成功地争取到了自己独立研究课题的资格，同时还获得了一间专属的实验室和拨发的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而为了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课题研究，我早就在获得学校允许之后，以在各门老师面前单独考试的形式，修满了大学期间的所有学分因此，这段时间　，我成天成天地泡在实验室里，忘乎所以地进行着各项实验，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才好！　　　　憧憬已久的梦想终于可以亲自着手开始实现——沉浸在这样的兴奋中不可自拔的我，三餐完全靠小莉送进实验室，累了就在实验室里打个盹，简直形同于走火入魔一般无二！　　　　认真说起来，进行这项工作其实是比较具有危险性的——许多事情都是未知的，很多试验基本上都是初次进行尝试，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影响……　　　　尽管在操作过程中，我已是万分小心，但当实验快要告一段落时，眼看着自己多日努力的劳动总算有了眉目——在进行最后一步操作的时候，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的我，终于还是禁不住手抖了一下，将提取出来的成液洒漏了几滴……虽然分量并不多，却恰好落在几乎是凑在试管口的我的脸上！！　　　　大惊失色……心里不是没有恐慌，但我仍然咬牙坚持着将辛苦了好久才提取来的劳动成果全数转入试管中并密封放好，这才心急火燎地跑去用蒸馏水反复冲洗——即使被滴到的地方一直都没有什么不适，但小心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直到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脸部皮肤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变化——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锁好实验室的门，打算回寝室好好睡上一觉，再叫上她们几个去外面好好地吃上一顿，算是作为这段辛苦的犒劳……　　　　两个星期后的清晨，睡眼脒松的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半眯着眼睛走到洗手间，打开水笼头接了一捧水浇到自己脸上。随即抬起头对着镜子正想像往常那样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然而……当我看清楚镜子里的影象时，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同时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　　　　几天后，我在邮箱里收到了海雅发来的邮件，一反往日洋洋洒洒地好几页，这次里面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以后，你再也不用等我了！”。　　　　我看着这行字，微笑——没有意想中的激动，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异常的平静。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再也不用苦恼着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了……　　　　真的，真的一点也不难过……只是，心里觉得有些空荡得发慌，无所适从，好象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而已。　　　　我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按了“回复”键——噼里啪啦飞快地打下了“无论如何，我祝福你”这几个字，手握着鼠标，好不容易将游移的光标放在了发送键上，却迟迟无法下决心按下去……　　　　闭着眼，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然而他的各种表情却在我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微笑时充斥在眼中的温柔和宠溺，皱眉时洋溢在脸上的无奈和纵容……　　　　呵！早该预料到这个结局的不是么……我狠狠心逼迫自己按下了按键，自我安慰着起码这样大家还能够好聚好散——也许我还真该感谢老天，没有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没有让他因觉得愧疚怜悯而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　　　　至少，我还能保住我仅有的自尊……　　　　　　　　“天梨……”　　　　听到这声满含着担忧的呼唤，站在窗前的我含笑回过头去：“小莉，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了么，不用担心我的，我很好不要再逃课过来看我了！”　　　　站在门口的小莉对着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今天下午的课反正不重要，我就溜到你这来透口气了”　　　　小莉，这个理由你已经用了很多次了——我暗暗叹了口气，没有选择戳穿她这个蹩脚却让我觉得很温暖的谎言……　　　　“老站在窗口也不嫌累？在看些什么呢？”，她走过来亲密地搂住我的肩，习惯性地想要凑上来蹭我的脸，却被我反射性地闪了过去。　　　　看着我颇有些尴尬不自在的表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一丝沉痛，随即慌乱地使劲摇着手道：“对不起，天梨，我……”　　　　我心中猛然一酸，立刻垂下头用力咬了咬唇压抑住落泪的冲动，很快便抬头微笑着用非常轻松地语气说道：“不，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说完见她还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连忙试着转移话题：“呵呵，真的不用担心了这医院的房间里几乎全部都是白色，在这儿呆得久了，我就觉得有些单调枯燥，所以才会想要站在窗口看看的”　　　　小莉默默地拉着我走到床前坐下，犹豫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天梨，你真的确定不要通知你家里，好叫你爸爸妈妈过来陪你么？”　　　　“不！绝对不要！”，就跟上几次的反应一样——我闻言立刻拉着她的手异常坚决地望着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提议：“至少暂时不要……事情或许会有好转也说不定……总之现在我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