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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她心中又有些难过，禺虢是天帝爱子，他呢，他算什么？纵然过了万年，他仍需留下来收拾残局，把自己弄得神不神鬼不鬼。

时雨笑着对相满说：&ldo;你可不止偷看了一眼。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通常活不长，他们竟然放过了你。&rdo;

相满汗颜：&ldo;我知道不该如此……可师尊说朝夕水畔为我守护之地，我身为土地，上神要我回避我不敢不从，却也不能擅自离开。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我吓了一跳，想躲也无处躲了。&rdo;

绒绒白了时雨一眼：&ldo;她服过尸草，身上没有活物气息，等闲也发现不了她。即便青阳、昊媖有所察觉，你当他们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小小土地下手？&rdo;

&ldo;我后来将此事禀告了师尊，师尊也嘱咐我要忘却所见之事，不可再提……&rdo;

&ldo;哦？可你不但没有忘记，旁人随口一问，你还不是全都说了。你连我们是谁都还不知道吧！&rdo;

时雨眉眼带笑，相满却窘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躬身道：&ldo;老身……老……我知错了。我已许久未见活物，情不自禁……唉……不该，不该！&rdo;

谢臻见不得相满动不动就行大礼。在凡人眼中，土地算得上保一方太平的神祇，本该受人尊崇，享受凡间供奉。为何她在其余神仙面前如此谦卑？

他对相满说：&ldo;你拜他做什么？你不说，难道他就不知道了？&rdo;

时雨扬眉看向灵鸷，好像在无声地说：&ldo;你看看，你看看！&rdo;

&ldo;除了你们，我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此事。&rdo;相满还是没能从羞耻中挣脱出来。

谢臻安慰她：&ldo;我一看便知你是个守口如瓶的好土地。&rdo;

相满支支吾吾：&ldo;也不是，从没有人来问过我。朝夕之水的事过去没多久，孤暮山也倒了，此处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师尊走后，我再也没见过旁人。&rdo;

这下谢臻也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绒绒&ldo;啧&rdo;了一声：&ldo;绕了一大圈，你还是没说孤暮山是怎么倒的，烛龙为何没有拿到抚生？&rdo;

相满说：&ldo;那时我还在朝夕之水，远远瞧见孤暮山隐没在深重云雾之间。那是师尊身为山神祭出的最后一道屏障，意味着大难将至。我赶回山中，烛龙已破去师尊的法术，强闯孤暮山山心，守在那里的白乌人和混沌三神兽都死了。一旦抚生被烛龙所得，以他之力必会让昆仑墟覆亡，到时无论是真人还是凡人都难逃一劫。

&ldo;我与师尊明知是螳臂当车，但也只能与山心同殉。这时青阳君赶来，他将晏真的龙筋和长鳐的犄角抛于烛龙身前。烛龙见之暴怒，弃抚生于不顾，誓杀青阳君，最后反被青阳、英招、陆吾和玄女几位大神联手困住。烛龙已知逃脱无望，手持龙筋和犄角，化身千里之龙凌空甩尾，将孤暮山拦腰截断。抚生当场碎裂成五块，随乱石四溅而散……&rdo;

&ldo;碎裂成五块？&rdo;灵鸷一震，这正是他苦苦寻求的答案。他在紧绷之下喉咙也有些发涩，哑声问道，&ldo;你确定吗？&rdo;

&ldo;我当时就在山心之旁，亲眼所见！&rdo;小土地郑重其事地说道。

&ldo;那你可知道它们的去向？&rdo;

相满看了看灵鸷，又惶惶然垂下眼帘，有了先前的教训，她记起了有些话不该随便诉之于口。

&ldo;你……&rdo;时雨正要故伎重施，灵鸷拦住了他。

灵鸷抽出伞中剑，相满在剑光出鞘时以为自己小命不保，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她等待赴死之时，忽然想起这剑光似曾相识，于是半眯着眼，偷偷又补了一眼，脸上的恐惧顿时变作了讶然。

&ldo;这剑，这剑好像是……是……&rdo;

&ldo;这是烈羽剑，我是昊媖后人。&rdo;

&ldo;怪不得……怪不得！&rdo;相满喃喃道，眼中亮了起来，&ldo;你与昊媖大神是有些相似！&rdo;

时雨嗤笑：&ldo;你见过面具下的昊媖？&rdo;

相满一噎，脸又红了，搓着手说：&ldo;老身是说神韵、神韵……&rdo;

&ldo;那你可以说了吧，抚生残片都去了何处？&rdo;时雨替灵鸷问道。

既然面前的是昊媖后人，相满也无所隐瞒：&ldo;五块残片中，有两块在山崩时被昊媖大神接下。一片好似落入了朝夕之水，我追赶过去，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巨影，凭空就从水中消失了。还有一片下落不明。&rdo;

&ldo;下落不明？&rdo;

&ldo;当时天仿佛要塌下来一般，日月失序，天灾齐发，灵气暴溢而散……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场景。四处都乱作了一团，人人自顾不暇，能活命已是不易，谁也不知最后那一片抚生残片到底掉去了哪里。后来青阳君多处查访也空手而归。&rdo;

灵鸷心想，昊媖先祖得到的那两块残片已铸入抚生塔中。落入朝夕之水中的残片被蚌精小善所得，她吞了残片后借抚生之力遁去了踪迹，相满看见的黑乎乎巨影正是蚌精原形。现在这一片多半已落入了燎奴手中，此事灵鸷已托霜翀禀告大执事温祈，也算是有所交代。

至于下落不明的那一部分，如果青阳君无法将其找到，白乌人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莫非所得之人也像小善那样一心藏匿起来，迄今也全无兴风作浪之意？这委实叫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