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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途跟那装硬汉,咬牙硬挺着不喊出声。
王言哎呀一声:“倒是疏忽了,我说方队长怎么不吭声呢,是打的不疼啊。赶紧,把他衣服裤子都给我扒了。这可是咱们的制服,不能这么亵渎。”
虽然说着不能亵渎,但实际上动手脱衣服的人非常麻利,手铐都没解,直接拿起剪刀,衣服裤子全给剪了下来。
而后齐四上前,抡着鞭子一顿狠抽。打的方远途呲牙咧嘴,滋哇乱叫。就这样他还不服呢,叫嚣着大骂王言。
在负责审讯的巡捕的指导下,齐四转而换了烙铁,烟雾缭绕中,熟肉的焦糊香气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弥漫着。
米切尔站在门外,皱眉看着这一幕,嫌弃的在鼻尖扇着风,目光看向面不改色的喝酒吃花生米的王言。他一直都知道王言狠辣,毕竟当年王言出头上位靠的就是这些,做生意那是之后的事。先从艾格开始,一步步的先蚕食了捕房的高层,之后接触到了公董局那帮人,这才有了今日。换个方式说,王言是法国人的白手套,包销了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弄过来的大多数货物。并且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很让他们法国人放心……
王言经人提醒,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米切尔,起身走过来招呼道:“督察长。”
米切尔对着挨揍的方远途扬了扬头:“他怎么了?”
“勾结日本人抓捕国名党、红党人士,您是知道我的,一心一意为法兰西做事,虽然我的祖国面临亡族灭种的危机,但那不是我能参与的事,可是我也不愿意阻拦别人救国救民。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我比较怕死,谁都不敢得罪,不过是说的好听一下罢了。”
在米切尔奇怪眼神的注视下,王言稍显尴尬的吐露实情,转眼就面目严肃的说道:“这次方远途有很大的嫌疑与日本人私通,这在捕房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他这样的行为,说不得就是想要我被两党记恨,不查清楚,我连觉都睡不着。”
“注意点儿影响,他毕竟是一个队长,手下有二十多人呢。”
“是,您放心,保证铁证如山。方远途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管如何都不适合继续负责二队的工作了,督察长,我手下的贺欣武是咱们捕房的老资格,这些年也破过几个案子,现在是一队的副队长,我认为他能胜任二队的工作。您放心,一定按规矩行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什么规矩?当然是掏钱。做生意的钱跟新官上任的钱,那是两码事儿。就是没有钱,借高利贷也要把这笔钱交上。作为仅有的五十多人之一,队长这个位置是非常赚钱的。就算借高利贷,用不上多少时间也就还上了。况且真的到了队长的级别,有的是人给送钱,何用高利贷。
米切尔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推荐的人我肯定放心,就这么办,你通知他先上任。具体的手续,等下星期的时候,人事处就会办好。”
他也明白王言此举的用意,不管方远途有事没事都得有事,抓到了机会就不可能放过。而且王言还不同于其他的探长,一个队长而已,都是小意思,这点儿面子他得给,要不然王言搞了这么大的场面,没能如愿,他反手从其他的地方弄过来一个人当队长,那会得罪王言的,政治手腕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说到底,他们跟日本人一样,统治法租界靠的还是中国人。毫无疑问,王言是这些人中绝对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所以反过来说,中国人的意见是要考虑的,中国人的心情是要照顾的。尤其是王言这样的人,更加要给面子。
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这些法国人也不是不能死。在过去的几十年岁月中,也死了不少……
王言哈哈笑着送米切尔离开地下室,他没有问是谁把消息捅过去的,因为捕房之中人多眼杂,想要找到那个有心人不容易,也懒得费劲,是他手下的总会露出马脚,不是他手下的,他不愿过多理会。如果发现,顺手弄死也就是了,发现不了拉倒,没有必要过多浪费精力。
送走了米切尔,再回到地下审讯室中的时候,方远途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脑袋耷拉下来,混着血水的唾液垂在嘴角,一副要死的样子。
王言悠哉的坐下喝酒:“还没招呢?没看出来啊,方队长的骨头很硬么。就是看着不怎么精神啊,刚才骂我那劲头呢?行了,阿四,回来歇着吧,你还是不行。你们俩,先给方队长钉个手指头,让他清醒清醒。”
两个负责审讯的巡捕拿着榔头、铁钎子,配合默契,一人上去先把方远途的脑袋束缚住,接着死死的按着他的手,另一人则是先一榔头砸在方远途的手背上,趁其疼的五指张开,手掌绷直之机,眼疾手快,用铁钎子对着食指的指甲缝,一榔头就将铁钎子砸了进去。
效果非常好,方远途瞬间嗷了一嗓子,乱动的脑袋被脖子上的皮带紧紧绑着,他差点儿把自己憋死,都好到翻白眼了,这才缓过这样一股巨大的疼痛。他哆嗦着身体,瞪圆了暴血丝的双眼:“王言,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放心,我保证你看不到那天。相反啊,方队长,你是什么死法我一定看的很清楚。这个时候还敢诅咒我,那一定是不疼。”
王言笑呵呵的看向施刑的小巡捕:“这样,今天先用你们的手段审一天,如果没有撬开他的嘴,那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虽说祸不及妻儿,但是遇到死硬分子也没办法,今天晚上会审一审他的老婆孩子,还有那个绸缎庄的老板,如果在他们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就在他的眼前,把她老婆孩子都弄死。
如果这时候还不招,那就凌迟,先刮他一条小腿。要是还不招,那就三万六千刀,给我刮死他。你们俩会这手艺吗?刀法行不行?”
俩人看恶魔似的,连连摇头,其中一人开口道:“探长,我们哥俩哪会那个呀,现在这手艺估计都断了。要有,那也得是京城那边。”
“也是,为难你们了。”王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那这样,把你们这最快的刀给我拿过来,我先来两刀看看效果。”
很快,王言的手上就拿了一把锋利的,寒光凛凛的小刀,他不满的皱眉,啧了一声:“不是,你们两个看我干什么?刀剌身上不疼吗?把他这条腿给我摁住。”
随着两个人死死的按着腿不让动,方远途紧张的大声怒骂,玩命的挣扎,但是没用。当冰凉的刀子在腿上摩挲,当听到王言喃喃着在哪动刀的声音,当王言笑呵呵的开口让他准备准备,当腿部那蚊子咬的疼痛传来,他已经想到了腿部只剩白骨,却还在他腿上的恐怖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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