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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说好。
操你妈徐钊。
还敢说好?
老子今天就要打到你连好字怎么写都不记得。
决斗地点是我们商场一楼到二楼的侧楼梯。
目前是我占上风,应该是三十比零这样子。
徐钊被我摁在墙上实施暴力,手段基本也就跟校园霸凌差不多。头发薅累了就打脸,脸打累了就拧腰,腰掐累了就掐腿。他不还手,吭都不吭一声,我手都打得好疼好疼了,他也还是一声不吱,特别沉默地靠在墙上,满头冷汗的挨打。
累了,我坐在对面的台阶上喘气。
徐钊也从墙上滑下来,瘫在地上。
你说话。
徐钊还是不说话,就是慢慢地把袖子卷起来了。我一看他这样还以为他要还手了,立刻起身迎敌。只不过刚走到他跟前我就呆住了:他卷袖子不是要打人,而是为了给我看他胳膊上的伤口。
比较血腥,不描述了,简单说就是用刀片割的。
这倒还真的震慑到了老夫。我当时就母爱泛滥了,坐下来摸他这条胳膊,摸着摸着反正就把他个小可怜儿搂到怀里来了,并反复吟诵经典箴言:你怎么这么傻呢?
徐钊方明显是抓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么说机会怎么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呢?如果徐钊没有事前准备好这些伤口,而是在我俩见面时候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对准自己胳膊上的肉开始切割,那本人肯定会十分不屑,甚至鼓励他直接抹脖子。但他没有,他打好了时间差,留给我的只有一道一道深深浅浅的伤痕。
我这才开始正视他的状态。
他并不是不好不坏,相反的,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麻木,冷淡,没有情感,不知疼痛。
徐钊趴在我肩膀上,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咸不淡。
他说,她回来了。她又来纠缠我了。我逃不掉了,我也累了,不想逃了。
他非常平静,平静得我心惊胆战,从背后生出一股的凉意直扑脑门儿。
徐钊又接着说,我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当年也只是喜欢她而已,一心一意对她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他轻轻地挣出来,露出一张惨淡的脸来面对着我,轻声问,你说,为什么呢?逼死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真的被徐钊吓到了,搂着他脖子眼泪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别的一句都舍不得说了,就是咧着大嘴嚎,说徐钊你别想不开啊,活着虽然没什么意思但是死了不是更难过吗?我有个前男友进监狱了,我不能再多一个自杀的前男友,那我就真嫁不出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得多想你啊!你别想不开。你拿到我当替身,你拿我当狗都无所谓,真的,我乐意,你别这么对自己。
这时我才真的认可了徐钊是个受害者这一观点。我很早就反应过来徐钊是不乐意的,他那天浑身发抖地跟我讲话,抖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那不是装的,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害怕。只不过当时我固执地认为他伤害了我,所以即使心知肚明此事原委,我也不乐意原谅他。一来二去,我是二,姐姐应该是一。她最近肯定是找到了徐钊再叙当年往事,与徐钊之间必然经历一番鏖战。言辞之间可以想见定是不乏又打又拉的谋语。徐钊跪惯了,心理畏惧身体诚实,自觉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绝望之下就开始自残。
捋到这儿我发现,嗐,敢情不是因为我,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那我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又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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