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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福西也追着他的视线朝上望去。

壁上的灯光微弱，照不到屋顶，越往上越黑，好容易才捕捉到一些灰白色的屋顶的影子，仔细一看，屋顶正中央开著一个漆黑的大洞。昨天晚上来时却一点也没注意到它。

&ldo;那个，&rdo;鹿谷朝後仰著身子问道，&rdo;那是个什么洞呀？我记得那上边应该是钟塔的机械室。&rdo;

&ldo;那上面吊著钟呐。&rdo;纱世子回答说。

&ldo;钟？就在那洞的上面吗？&rdo;

&ldo;对，是。&rdo;

&ldo;是钟塔上的钟吗？&rdo;

&ldo;对，是。&rdo;

&ldo;可是我到这里以後，一次也没听到过这钟的声音呀。&rdo;

&ldo;那钟不响。&rdo;

鹿谷听纱世子这么一说，不由得&ldo;嗬&rdo;地感叹了一声，他把目光由天井转回来，&ldo;不响，是因为坏了吗？&rdo;

&ldo;不是，这个塔建成之後从来没有响过。&rdo;

&ldo;九年来，一次也没有？&rdo;

&ldo;是呀。&rdo;

&ldo;那是怎么回事呢？&rdo;

&ldo;敲钟的悬锤是有的，只是它不能和机器连动。你要看看吗？&rdo;

鹿谷当然是回答&ldo;很想看看&rdo;。於是鹿谷与福西跟著纱世子朝楼梯走去，依旧是沿东墙而上的那个陡直楼梯。走到第四层的楼梯口平台后，纱世子打开右侧的黑门，&ldo;请吧，就是这儿。&rdo;

这黑门的对面，就是昨晚去过的古峨伦典的书房。

福西不知道这种塔式钟的动力装置会是什么结构，他想像应当是一个由大大小小的齿轮组合在一起的复杂的机关，其间夹著一个大钟摆。这大概是由於他常在电影和小说中看到类似的场面之故吧。实际他们走进去的机械室确实和他想像的情形一样。

&ldo;哎呀，真了不起！&rdo;鹿谷看着微暗灯光映照下的这个房间，不禁欢呼起来。外面的暴风雨声在这里显得更加凄厉。&ldo;啊，多麽像闯进了十年前的侦探小说世界呀。对吧，福西。&rdo;

&ldo;啊，可不是嘛！&rdo;

看著这一个个紧密扣连的齿轮、大铁箱子、横竖架着的粗铁棍子，看著这摆满一个大房间的大规模装置，福西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了带动一个钟表，用得著这么多的机械吗？只要具有现代技术，就是利用旧式的发条装置，最多需要这个规模的几分之一也就足够了。

&ldo;可能是特意设计一个具有时代性的装置吧。&rdo;鹿谷说，他显然也在思考同一问题，&ldo;到底是古峨伦典希望这样做，还是青司首先倡议的？不管如何吧，反正在九年前搞这种古式的机械，肯定是相当不容易的。可以说只有古峨精钟公司的前总裁才能做到这点。

这只大钟的心脏部分还在转动，因为位于左方的大摆还在摇晃，齿轮与旋转轴发出了摩擦的声音。刚才看见的那位少年，每天就是到这里来上发条补充动力。去年十一月以来，外面的秒针与时针已从钟盘上消失，不知他是否知道。

&ldo;发条在哪儿？&rdo;鹿谷又问纱世子。

&ldo;在那边。&rdo;纱世于说著朝右手的一个铁箱走过去。鹿谷和福西一边留心脚下，一边跟著她。

&ldo;就是这个。&rdo;

纱世子指的是一个穿凿在铁箱上的孔洞，洞为圆形，有两、三公分大，很深，一个八角形的黑铁柱从里面露出头来。

&ldo;就是这个吗？&rdo;鹿谷一边仔细看，一边问，&ldo;扭转这个八角铁柱的钥匙是在别处吧？&rdo;

&ldo;是。&rdo;

&ldo;从这么大的机器来看，这铁柱太小了。过去在一张照片上见过类似的装置，那上面的铁柱很长，还有个一公尺长的把手呐。‐‐哦，那么钥匙放在什麽地方呢？&rdo;

&ldo;在由季弥的房间里。&rdo;纱世子答道，&ldo;昨天也说了，给这个钟上发条是由季弥每天必做的事情。&rdo;

&ldo;噢，对，是说过。&rdo;

接著鹿谷向屋子中央走去。就像刚才由下边看到的那样，中央地板上开著一个宽四公尺长二公尺的长方形口子。为了防止过路者掉下去，口子周围装著结实的铁栏杆，栏杆边上放著两条乌黑的钢棒。看来这就是外面钟盘上取下的那两个指针吧。

&ldo;啊，那就是刚才说的大钟吗？&rdo;在方口上方约三公尺高处，悬挂著大钟，钟身闪出微暗的金黄色。鹿谷用手握了一下铁栏杆试试它的强度。然後探出上半身，自下而上地仰看那钟，&ldo;确实钟下有锤却没有拉锤的绳子。那麽如果这钟不和它的机械连接，是怎麽也不会响的呀。&rdo;

福西胆子小，不敢像鹿谷那样握住栏杆探出身子去，但仍然仔细观察了那钟。

钟总共是三个，一字形挂在横穿天井的粗棒上，钟与钟之间成等距离。果然这些钟与机械部分没有连接，钟锤下面也没有可拉的绳子。

&ldo;难道是设计上的错误？&rdo;福西说。构热付之一笑，只说了句，&ldo;怎麽可能呢？&rdo;然後他又离开铁栏杆，转向纱世子，高兴地说：&ldo;我终於找到线索了！&rdo;

&ldo;什么线索呀？&rdo;纱世子莫名其妙地歪歪头，把目光转向三口大钟，&ldo;你是说钟？&rdo;

&ldo;当然是钟，正是它。即使想敲也敲不响的钟，九年来一直保持沈默的钟！&rdo;